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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定國那麼熱那麼冷  

我的「閱讀」常屬於後知後覺派的,好的小說、美的展覽、好看的電影、很厲害的歌手……,常常是圈內圈外都很怎麼樣了,我才懂得去追,追不追得上也說不定,但追得上追不上卻也不是重點,那又為什麼非追不可呢?

填塞內心裡某個連自己說也說不清的黑洞罷。

是這樣一個黑洞,讓人滅頂於潮水般的思念;是這樣一個黑洞,讓孤獨冷不防就把人吞噬

王定國,我完全陌生的一個名字。昨天,我鑽進書店,循著「2013開卷好書獎」的鋪引一路往前。

讀著這樣的書名「那麼熱,那麼冷」,我不喜歡,太過顯白的對稱弔詭,就沒啥意思(fun)了;看著書封,倒挺有ECM的冷凝風,又扳回了幾分。我拿起書,挑了角落,靜靜給他看下去。

通常我並不太讀一本書書前或書後別人寫的推薦序,總覺得書的「好」不在於有沒有人推薦,不在於誰誰誰推薦(真認真先讀了人家嘔心瀝血有心推薦還算好,我最鄙夷那種以寫推薦序為業的寫手,連這種稿費也搶著賺),但實在是對「王定國」太陌生了,封筆二十年仍人稱了不得的作家,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決定從書末的〈附錄:小說一樣的人生──王定國答印刻文學總編輯〉先暖暖胃。

小學畢業前我還不知道什麼是課外讀物,但十五歲讀的第一本書卻是齊克果,緊接著是沙特,存在主義在那時代淹沒了我的少年時光,儘管九成看不懂,但總覺得那是我的錯,「對方」一定是要告訴我什麼才出現在那些文字裡的。

這說話的氣味一下子就把我整個人攫住了,我也是在那樣的年紀,掉進那樣的懵懂,對書、對寫書的作者們,對存在主義、對齊克果沙特還有叔本華抱存著尊爵的想像與敬意。當時,家裡是一本課外書也沒有的,爸爸媽媽鎮日在紡織廠裡忙,連小孩只要放學一回家也會被抓去當童工的台灣經濟打拚起飛的時代,讀書,書等於課本,課本在學校讀,就是讀完了。我愛看書,愛看「閒」書,如果說不上得偷偷摸摸,至少不在家庭計畫經濟之內。那時候,地方的公共圖書館也不那麼普遍,因此,真想把書從書店裡帶回家,得非常努力的把本就難得有的零用錢再怎麼摳剋自己地攢下來,然後,好不容易等到有一天終於把她捧回家。

電影《一代宗師》裡有句台詞:「說人生無悔,那是賭氣的話。人生若無悔,該多無趣呵。」這麼說來,我的人生可有趣多了,因為覺得後悔的人和事還真不少。愛買書就是其中一項,那麼愛買,也許就和童年的匱乏脫不了干係罷。

說回王定國,他形容自己像潛水艇,「對於喜愛的事物我會偷偷抗拒著,我一直是這樣的人。

「潛水艇」?天哪!我曾經的唯一也超像潛水艇的,為人謙厚低調到不行。天哪!我自己也是潛水艇,從不善於大剌剌地說出自己想的要的。

光是讀著〈附錄〉,已夠讓我好想讀他本人寫的東西。

我來來回回摩挲著手上的《那麼熱,那麼冷》(2013印刻),決定還是放回平台上。家裡書實在夠多(到死都讀不完罷),口袋裡的錢不該再為自己而該留著為父母花。

王定國,《那麼熱,那麼冷》,我在圖書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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